福建主题论坛丨广普法师:关注心灵的慈善

中国非公募基金会发展论坛2015福建主题论坛于7月11日在福州世纪金源大酒店举行。此次论坛主题为“财劲其用,善劲其力”,聚焦非公募基金会与社会公益创新。

第二位请到的嘉宾是福建省同心慈善基金会会长、厦门翔安区准提寺的主持广普法师。广普法师通过讲述公益人与受助人同心同德的成长故事,向我们表达了心灵慈善既助力了公益,又延展了公益。

广普法师:各位亲爱的公益伙伴,还有辛苦的义工,主办方,大家早上好!

在我看来任何一个公益慈善,如果离开了心灵,离开了文化,离开了人与人之间的那一份温度,所有的公益慈善没有办法在炎热的夏季里给我们带来清凉,在严寒的冷冬里给我们带来温暖。

我们同心慈善基金会关注心灵的慈善。徐永光老师介绍了基金会当中有八种类型,同心是专业运作型的基金会。1999我们开始创办,几个年轻人一人一百块钱开始去做慈善、去助学,开始到福利院去拥抱孩子,并一路走到今天。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在思考,是什么让我们可以放下节假日,是什么可以让我们放下所谓的高薪诱惑,而愿意胼手胼足的走在这条路上?那绝对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那么同心的慈善如何去体现?首先我们很重视我们的从业人员公益慈善的服务对象首先是人,其次是人,最后还是人,无论如何我们是与人打交道。那么与人打交道的我们,甚至有可能我们是一群所谓的助人的人,我们是一群所谓的照顾人的人。就像我们的爸爸妈妈一样,他们无微不至撑起这个家,无微不至去照顾我们,他们有疲倦的时候,我们也有无奈的时的候,他们也有脆弱的时候。公益人的我们,也是如此,我们也有疲倦,我们也有脆弱,我们还有无奈。

可是我们如何去面对我们的脆弱、无奈和疲倦?算了,我不做了,可以吗?当你说算了,我离开公益,我不做了,你的心却依然在这里被紧紧的牵绊着。那在这样的过程中,与其去拉扯,还不如让我们去面对,我怎么去面对我的无奈,我怎么去面对我的脆弱,我又如何去面对我的愤怒和挣扎?这些我们都面临过,这个是需要学习的。

所以在整个同心的公益慈善工作当中,我们关注的是助人的人,关注的是公益从业人员的这些专职的工作人员,我们的每一位社工以及每一位义工的心灵成长。

我们举办了各种各样的心灵成长课程,呵护我们这一颗公益心。帮助我们的公益从业人员,帮助我们的义工,从我们的情绪当中去解脱,从我们的焦虑当中去放下。

这样的课程这么一做十年,我们发现不仅仅是同心要去开办这门课程,还需要为每一个公益机构来培养这样的心灵导师人才。我们自己有能力为我自己机构的每一位同事们,为我机构的每一位义工们来做这样的心灵成长课程。

所以在我们基金会,在2013年在福州成立登记以后,我们就开始启动我们的幸福导师课程,开放给我们所有的公益从业人员。这个课程就是我们的一份专业运作,整个课程需要一年的时间,每两个月要集中封闭式的上五天的课程。

我们有一个学员是在西安做脑瘫儿陪复的机构,在陕西。他们这个机构每天要面对焦虑的家长,而他自己本身也有一个脑瘫的儿子。就像刚才徐永光老师给我们介绍的,从一个自救的组织,到最后他发展成一个专业的组织。可是他也几度崩溃,在上了我们两度课程以后,他已经开始能够带班,带着那些脑瘫儿的家长一起学习和成长。甚至有一些脑瘫儿的家长已经走向离婚或者已经离婚或者正在离婚的,因为上了这个课重新回归到家庭当中。

他在同心幸福导师的课程中,放下了很多压在心理上的重担,压力释放了,情绪解脱了。所以对他来说,同心所给他的远远比任何一个机构给他十万、二十万还要重要得多。

在同心有我们自己的一份价值观,我们相信只要是人,都有能力为自己负责。只是有时候我无法为自己负责,就很容易去指责。在公益行业当中也有很多这样的现象,很多人会告诉我,会跟我说政府不支持,会告诉我那些大咖看不上我们,还会告诉我这些老百姓太难动化了,他们都不理解我们。

是这样吗?不是的,人心是肉长的,很多时候是我们自己有太多的内在的自我假设,我们内在还没有跟别人沟通之前,我们已经带着我们的指责。我们还没有跟政府沟通之前,我们已经有一些悲观的心态藏在我们肚子里面。

当我们带着一份指责,我们跟任何人的沟通都有失公理。有的时候我们去跟人沟通,我们跟政府无论是公益机构,还是我们的从业人员自己本身在对人、对事上,是没有保持自己最真实想法的。此刻他本应该和你进行良性的沟通,让你了解我在做什么,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共同完成一件什么事情。可是当这些意见都还没有表达,他就开始了讨好。他讨好政府,他讨好所谓的大咖,他在讨好那些捐赠人,可是被讨好的人是不自在的。

有时候带着一份讨好,其实是带着一份指责。内在的自己没有自信,他带着很多的预设立场在互动,甚至过去的很多伤痛在为人处事的过程当中爆发出来。我们有的时候会搞不清楚,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在这一刻我会如此之愤怒,为什么同样的事件别人都没感觉,我却如此的沮丧,而这一切都需要我们学习。只有我们内在身心都很健康,我们内在做到非常的一致性,我们能够学会很真实的表达自己。那么这一个就需要心灵的慈善,同样的我们服务对象也是如此,他带着许许多多的期盼,带着很多的期待,和我们在一起。在那份期待当中,他就失去了自己的力量,忘了自己有能力为自己负责。

在这个时候,我们心灵慈善就起到了作用。所以在同心的服务过程当中,我们重视的是心的传递,我们重视的是各种各样的心成长

比如说我们在帮助那些家庭贫困,上不起大学的孩子。我们可以一次性捐五千块,但这不是结果。我们从高二的时候,高二下学期就开始入校做宣传,我们没有接受老师的指派,我们只是把这些海报让有爱的孩子贴到学校的各个角落,让孩子知道我可以为自己争取。等到我们孩子来到这里去申请助学的时候,他说我可以吗,老师我读书不好,我还逃过课,老师,我上次还被记过过。老师,我不敢跟人家说话,从来不敢上台,我可以吗?

我告诉他,你能来到这里,一个人当无助的时候,他懂得开始求助,他就是进步了。所以在同心我们也有自己的标准,所以我告诉孩子你太棒,你敢于走到这里来,你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当他从无助到求助,孩子很安心。同时我们告诉孩子,我们的助学金,是要看你的社会性,看中的是你对人的关心度,而不是看中你的学习成绩。我们的义工们开始下乡走到每个家庭当中去了解孩子对父母的态度如何,对亲戚朋友的态度如何,对邻居左邻右舍的态度如何,这个成为我们的一套标准体系。我们有一些评估机制,我们借由这个机制看看孩子他的社会参与度。

那么到了高三上学期,我们都读过高中,当年我们的压力也是压力山大。是的,这些孩子还有更深、更大的压力。考上了家里没钱,考不上又如何面对父母。也许是一个单亲的家庭,也许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家庭,也许是一个家里父母都在生病的,极度贫困的山区孩子,他的压力非常大。

在高三上学期,我们为这些孩子举办冬令营。这个冬令营的目的是什么?培养孩子的抗压力。有一次一个孩子说广普老师,我觉得我的命运很苦,她的发型都梳这样子,把脸和眼睛盖住。可是那一天我看到上台的王丽(音)姐姐分享,她的爸爸是痴呆,她的妈妈有精神病,她一个女孩从三四岁开始就要经常到大街小巷把精神病的妈妈找回来,而爸爸痴呆,她有时候还要喂爸爸吃饭。她得精神病的妈妈生活完全无法自理,而得了痴呆的爸爸还脑溢血,以前她爸爸还可以上厕所,现在她爸爸也没有办法,躺在床上。照顾她的爷爷也脑溢血,奶奶受不了,奶奶也生病死掉了。她一个人在家里要照顾年迈的中风半瘫的爷爷,全瘫的爸爸,还有精神病的妈妈,我本来觉得我很苦,可是当她上台的时候我觉得我很幸福。

当孩子分享这些的时候,我知道当这些同病相怜的孩子,有着相同背景的孩子在一起,他们能够给彼此力量。而这份力量不是我们这些大人所谓的高高在上施舍的捐赠人所能给予的,所以在同心的创新当中,我们找到了自己的服务模式。除了我们现在最时髦的三社联动,我们还加上服务对象,服务对象也是我们整个同心文化生态当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那么日子走着走着,一眨眼十多年过去了,我们许许多多的受助对象,从接受我们的服务,到成为我们的义工,到最后成长为一个社工,专业助人的人。我们也有一个义工在同心的服务项目当中,出了这样的助学项目。到了高三考完试成绩没有公布时,我们会对他们进行人生观的培育。我们邀请马来西亚的著名教授给孩子们上五天的经典情商课程,这样的课程当中孩子找到自信。哪怕没有考上自己理想大学,哪怕可能落榜,都能找到自己的路。

而等考上了,成绩公布了,他们就要走向大学了,我们又为这些孩子做培训,教他们怎么做志愿者,教他们怎么在大学成立社团。我们唯独不做是帮他们找工作,我们帮孩子做职业生涯规划的课程,但我们坚决不帮他找工作,坚决不帮他找实习单位。因为,我们所有的孩子都已经自立可成,都已经坚信自己可以为自己负责,都已经找到自己的力量。

这个创新蔓延到我们所有的项目,我们的癌症患者从刚开始的一个癌症患者来求助,到最后他能够成为陪伴其他癌症患者的义工,在福州也有咱们的癌友关怀部的成员,每天都在运动。

那么这样一份创新,在我看来他很重要,同时,我们还重视的是文化的慈善。人的素质是可以提升的,知识不代表智慧,但是没有知识,也是不行的。那知识它落实到哪里去,落实到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们借由文化的慈善来帮助我们自己和帮助我们的服务对象。比如说我们在厦门,在我们基金会成立以后,我们开始其中有一个最大的文化活动让爱回家,我们在工业区,在留守儿童最多的地方,我们启动了我们让爱回家的一些宣传。我想无论什么样的善财,无论什么样的创新,无论我们做什么样的公益,让我们一起让爱回家,有爱才能回家。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