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朴门永续梦--《海峡旅游》

撰文/蒋亦凡

题记:三个女人,曾经都从事让这个世界“现代化”起来的职业,却不约而同地通过朴门,明确或坚定了自己的志业--让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让城市与乡村永续发展。


   盛夏的福州,43岁的林红在她位于仓山公园路上一栋陈旧的红砖洋楼二层的办公室里,向我展示一本让她初识“朴门”并决心投身于此的台版书《向大自然学设计:朴门Permaculture启发绿生活的无限可能》。这是一间能让一个充满求知欲的“野孩子”兴奋的办公室――货架上、地板上堆满了野营和活动装备,一整面墙的书架上码满了关于动物、植物、河流、山川以及农业知识的书籍,其中有一小部分是关于“朴门”。

  在2010年之前,林红是一家具有甲级资质的工程造价咨询公司的老总。那年,她为了弥补当今城市孩子成长中的“自然缺失”,创办了“乐享自然工作室”,帮助孩子建立对自然的认知和亲近感,并逐渐从原先的公司淡出,全身心投入新的事业。现在,乐享自然的这间办公室容纳着她新的事业――在中国大陆推广“朴门”。

  朴门,是对英文“permaculture”的缩略音译。它的前半部分“perma”代表“permanent”(永恒),后半部分“culture”则是“agriculture”(农业)和“horticulture”(园艺)的词根。因此,“permaculture”在字面上就是“永续栽培”,而“culture”本身也是个独立的单词,意为“文化”,因此“permaculture”也可以理解为“永续文化”。

  朴门发源于1970年代的澳洲,被称为一套用以支持人类永续生活的设计体系,和一门强调“整合性设计”的应用生态学。它常被误以为是一种有机农法,因为它总在教人如何建设一个模拟自然生态系统,实现资源内部循环而无需外部投入,同时节约人力资源的小型农园。这是因为朴门把永续的食物生产作为人类永续生活的第一步,在这个基础上,再把朴门的价值和方法拓展到建立永续的建筑、社区、城市,乃至经济体系。也正是通过耕种和栽培,朴门向大自然学习了生态思想。

  朴门界把朴门课程作为推广朴门的重要手段。在一份为期两周的朴门基础课程(PDC)的课程表上,包括以下内容:解读地形与景观、水资源管理、堆肥与整地、种子保存、杂草与病虫害管理、永续畜牧系统、水产养殖、自然建筑、碳固存、被动式太阳能设计和改造、备灾设计与风险管理、“永续城市与乡村聚落、生态村、居住合作社”、“都市更新、生态城市与社区复兴”……内容从田间地头,一直通往城市。近十年来,欧美掀起了一场直接受到朴门思想影响的“转型城镇”(Transition Towns)运动,它指出人类终将面对化石能源的枯竭,并且正在面对气候变化和金融危机的后果,为了应对这些局面,城市和乡村社区需要变得更加“朴门”――这不仅是“节能降排”而已,而是通过一个个地方社区在经济、社会、文化上的根本转型,去减少对化石能源和长链贸易的依赖,去摆脱消费主义和发展主义对生活的挟持,通过团结与合作去重新发现本地社区自我滋养的能力,从而在危机面前变得“强韧”。

  2013年,林红把朴门认证课程(PDC)带到福州,之后,她鼓动了几位和她一样获得了PDC证书的学员一起筹建“福建朴门永续设计协会”,同时也马不停蹄地开展朴门推广活动,包括在城市社区和学校开展朴门教学和展示。课程的另一个产物,是故乡农园里一块小规模的朴门教学实践园。

  故乡农园位于闽侯县荆溪镇关中村。它由中国人民大学乡村建设中心和正荣公益基金会联合创办于2012年,拥有土地两百多亩、山林三百多亩,初期的设想是复制著名的小毛驴市民农园的模式――会员按季度预付菜款,委托农园以生态方式生产,并与农园分担天时、病虫害等生产风险,农园则定期向会员配送农产品,会员也可通过预付年度租金的形式在农园租地,可随时前往耕种,农园则提供农资和日常照料服务。这种被称为“社区支持农业”(Community Supported Agriculture,简写为“CSA”)的模式有助于通过城乡合作来同时实现食品安全和农业的健康发展。去年年底,农园的模式有所调整,成为一个“新农夫创业园”,招募有志归农的年轻人,向他们免费提供土地、贷款和技术指导,产品以“故乡农园”的品牌以CSA模式销售,新农夫自负盈亏。目前,故乡农园共有四个这样的创业项目――一个有机种植农园、一个生态养殖场、一个推广阳台种植的苗圃和一个朴门教学实践园。

  故乡农园带有一个教育性的设施――“归农书院”,设在一栋刚修复不久的两进大宅里。跟着林红进去时,一大群孩子正在堂屋吃午饭。林红介绍我认识细雨,她参加过2012年的工作坊,也是2013年PDC课程的证书获得者之一,被林红拉进了朴门协会的筹备团队,但她现在所忙碌的,还是故乡农园的项目统筹。堂屋里的孩子们是福州工友之家金山社区大学所服务的打工者的孩子,正在这里过夏令营。细雨在负责故乡农园之前,曾是工友之家的负责人,一手筹备了金山社大的建立,但她在这前后两个项目里都没有正式职务,而是“志愿一把手”。

  饭后我们一起参观朴门教学实践园。六月刚从福建农林大学农学专业本科毕业的小伙子薛经茂和我们一起。他也是那一期PDC的毕业生,现在是故乡农园扶持的一名“新农夫”,负责这个园子的设计和建设。他可以从故乡农园获得20亩的土地用于朴门实践,但是现在刚刚起步,先从归农书院门前的一个小园子做起。

  这个实践园的面积约为一亩,如果去掉园子里一大一小两个池塘,土地只有半亩。池塘系统是PDC课程时孟磊带领大家设计的,小池塘底部铺大石子,上面铺一层帆布,最上面再铺小石子,池子里种上能够过滤水中营养性成分的水葫芦,就成了一个来自书院的生活污水的净化池。净化过的水被排放到大池子里,用于灌溉和种植景观植物。园子下面还埋着两个化粪池,用地面上的棚架遮挡着,减少阳光直射,减少气味。棚架搭建在梯形的垄上,垄两侧的斜坡上种植豆科植物,棚架上种植苦瓜等爬藤植物,垄的顶部挖沟,在沟里堆肥,这样肥力可以慢慢渗透进土壤,滋养上上下下好几种作物,既节约土地,又节约人力。更多的作物直接种在平地上,接近20种,充分间种。这还只是实践园的雏形,细雨说,归农书院的建筑及其周边,都会被纳入实践园的范围。   细雨随后带领我们参观归农书院。书院的房子是一栋由她主持修复的原本十分残破的老宅。宅子建于清道光年间,距今170多年,属于村里林家。在归农书院租下之前,这里已荒废多年。从照片上看,当时宅子失修严重,部分屋顶和夯土墙体已经坍塌,木结构腐朽残缺。而现在,它虽然显得老旧,但似乎从来没有颓败过,如同一个健康衰老的老人,满载岁月的痕迹,却健全硬朗。房子外部没有明显的修复痕迹,除了八十公分厚的夯土墙上一扇扇新开的窗户。细雨说,就是这些窗被一些古建爱好者诟病。但她觉得,老房子只有让今天的人愿意进去居住和使用,才能成为富有生命力的老房子,才能延续下去。她原本也想做到“原汁原味”的修复,但是看下来的结论是:不开窗没法用。因此谨慎地设计了施工方案,在夯土墙上开洞后嵌入坚固的框架,保证结构稳固安全。

  但是毕业于北大化学系的细雨并没有学过建筑。她只不过带领着一支她非常熟悉的四川工程班底,花了6个月时间,就把房子给修了下来。

  这或许归功于细雨科学的头脑。但恰恰从大学时代开始,她就抗拒化学合成的东西。“‘道法自然’可能更符合我的世界观,科学要与生态相平衡”,她说,因此毕业后选择不在化学领域工作。2012年以前,她在福州从事激光全息防伪技术的研发工作,曾经参与防伪产品国家标准的制定。从2006年起,她就开始关注助学,周末和节假日在福建各地山区查访困难家庭子女和孤儿就学情况,为他们筹集学费,但始终觉得:孩子们最需要的,是陪伴和关注。因此,当2012年听说福州将要成立一个关注农民工发展、做“平民教育”的机构,就隐约觉得:这是自己想要做的事。这个机构就是正荣公益基金会和北京晏阳初平民教育发展中心共同发起的福州工友之家金山社区大学。她与晏阳初中心的负责人谈了两次,就毫无思想准备地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钥匙,成了这个项目的一线负责人,以志愿者的身份,与一位福建师范大学的女孩子一起,张罗这所位于金山工业区一个沿街门面房里的“大学”。

  工友之家和故乡农园差不多同期启动,两者都是正荣基金会和中国人民大学乡村建设中心联合发起的“爱故乡计划”下的项目。接手工友之家后,她也经常在周一的假日去农园帮忙、出主意。

  正是在这期间,她向正荣基金会提出了修复古民居的想法,并得到了后者的支持。2013年底,故乡农园出现调整,原本负责农场经营管理的人大乡建中心团队撤出,正荣基金会留守,并对项目定位进行调整,农园被重新定位为“新农夫创业园”,归农书院则是“公益青年培养基地”,细雨应邀成为项目的新的负责人。

  细雨说自己没有做过老师,并不知道该怎么来培养年轻人,但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因此是在与“新农夫”们相互鼓励中推动着这个项目的转型。

  这个夏天,故乡农园除了有四个创业项目,还在筹集资源保育农场范围内的一块湿地。归农书院则开始尝试双休日公益文化沙龙。和林红一样,细雨希望能把故乡农园和归农书院建设成一个朴门教学和实践的基地。她的心里还揣着一个被她称作“晴耕雨读”的计划――在故乡农园和归农书院作出成绩之后,带动关中村开展“社区总体营造”,和本地人一起,建设一个生态乡村社区。

  福州还有一个朴门实践园,叫“归真园”,位于闽侯再往西的闽清县,主人是一位与林红和细雨年龄相仿的女性曾明,和她的父亲、福建农林大学退休教师曾开泉。

  我早就知道曾明,因为她写过一本著名的有机农业入门读物――《菜园里的学问》。两年前一位做有机农夫市集的朋友把它推荐给我,我随即把它推荐给我父亲。在这本书的影响下,他利用自家屋后的小庭院,成为了一个有机种植迷,用不到二十平米的土地,满足了两口人大部分的蔬菜需求。

  从福州城驱车一个半小时,来到归真园。曾明不在家,林红带着六岁的女儿小汐和我,下地去找她。接受自然教育的小汐,在溪流、草丛、庄稼地间光着脚穿行,不在话下。见到曾明时,她正和一位学员大姐一前一后地用木棍把一大篮蔬菜从地里扛上来。见到我们,就放下担子,带我折返去参观农园。

  农园位于一处山坳中,面积为十亩。中间平坦处用竹篱笆围着,是农园的蔬菜产区,四面各搭了个竹门,中间一个竹凉亭。四周的篱笆上爬满了豆角、瓜类,地上间种着大量不同品种的作物――与其称作“作物”,毋宁称作“植物”,因为这里更像一个自然生长的植物群,而不是一块农地。这是朴门农园和有机农场最直观的区别――有机农场虽然也注重多物种间种,但是每个地块上的作物基本是单一的。但朴门式的间种,则是不同品种的植株相比邻,相互交杂在一起。巧妙的设计能够利用物种特性,在植物群落中造就一个相互依存的生态环境。“食物森林”这个词最形象地体现了朴门关于生态农园的理想。

  菜园周围的山坡上是水稻田,归真园出产的蔬菜和稻米,目前以“社区支持农业”模式,供应30余户会员。

  盛夏的菜园,草长得有点高,曾明比划着告诉我们草丛下面哪里是小径,哪里是一小块花卉园,如数家珍般介绍着这株和那株植物。她在草丛里摸索着,时不时发现一株挂果非常漂亮的辣椒或秋葵,就会惊喜地叫起来,一边喜滋滋地采摘,一边说这个长相的,一定特别好吃。

  林红在篱笆前发现了一只静静趴在红豇豆上的翠绿的螽斯,伸出手指温柔地“勾搭”它,邀请着它到自己手上来玩,小汐在边上专注地看着。两天后,林红要去武夷山自然保护区,做一个“萤火虫守护计划儿童营”。近年来保护区内农药使用日趋严重,“环境指标生物”萤火虫首当其冲受到威胁。她想通过搞这么一个活动,在教育孩子的同时,促使当地人重视这个问题。

  去曾明家的路上,我问起《菜园里的学问》的由来。她说写这本书是2008年她有意归农,想到未来到了农村查资料不方便,需要为自己预先准备一本手册,也可以与朋友们分享,就开始动笔整理,本来没打算出版。这个回答让我吃惊,这本通俗而翔实,饱含诗意农学入门书的写作动机竟是如此淡泊,而她对心中的目标的追求又是如此主动。

  曾明是个基督徒,她的归农与信仰有关。她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计算机系,毕业后做了十年的程序员,此后做了三年的英语教师,2003年又去非洲工作了五个月。回来之后,她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至此就够了,自己的生命需要提升了,因此就没有再找工作,用她自己的话说,“飘来飘去”。2005年,父亲健康恶化,三高严重,她回家和父亲住了一段时间。在这期间,父女俩有机会接触到基督复临安息日教会,令两人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教会倡导素食养生,父亲就此改变了生活方式,三高迅速好转。2006年夏天,曾明偶然在教会读到了一本国外教孩子园艺的英文书,里面讲解堆肥、轮作、物候,她立即喜欢上了,并且产生了翻译这本书的想法。但随着对有机农业越来越感兴趣,她也泡在福建农林大学的图书馆看了越来越多的农学著作,觉得已经不再能满足于翻译这本面向孩子的教材,特别想用自己的语言来表达自己在大量阅读中发现的东西,直到发现自己真正想做的,竟是写一本书。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没对任何人说,这个想法却一直挥之不去。她当时在佛山的一所疗养院工作,有一天她要求自己做一个决定:回福州写书,或者留下来工作。她选择了前者。回到福州后,不写,她觉得什么都做不了,写,又没有把握。11月底,她终于强迫自己每天四点起床,尝试去写。不久灵感就来了,思路清晰,阅读过的资料在脑中也异常清楚。就这样,她渐入佳境地写了四个月,在第二年的春节完成书稿,比自己预料的内容要丰富很多。她觉得轻松愉快,放下了一个负担。她把书稿发给朋友分享,朋友把它贴到了一个论坛,与更多人分享。

  两年后,她接到北京小毛驴市民农园的一位工作人员的电话,表示希望可以翻印这本书,把它作为教材。曾明爽快地答应了。但是对方又提出一个要求:删除书中涉及宗教的内容。曾明没有答应这个要求。她说在书中引用《圣经》语句并不是为了传教,只是自己从中获得了莫大激励,而且其中很多是关于农事的,给了她灵感。但对方还是删除了这些内容,把书进行了翻印。后来对方为了表达歉意,就正式出版事宜,帮助联系了轻工业出版社。责编打电话给曾明,说要出书,曾明提出的条件是保持内容完整。没想到对方答应而且做到了。《菜园里的学问》于2011年1月出版。

  2010年,曾明与父亲在北京参加一个为期半年的家庭健康培训,父女俩被安排用一块十一亩的土地种菜给学员们吃,从来没有务农经验的曾明,第一次把自己写的书里的知识付诸实践,结果相当成功。他们还去参观了北京小毛驴市民农园、天福园等有机农场,受到不少鼓舞。次年9月,他们与人合伙在闽侯租下了一块十一亩的土地,创办了归真园。

  《菜园里的学问》的作者,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田园。她对田园生活怀着很多浪漫和美的想象,却和父亲有个分歧:曾老先生希望这是一个经营性的农场,以种菜卖菜来维持田园生活,而曾明则希望先安顿好生活,满足自己所需,然后再看可以以什么谋生。最终,她向父亲妥协,但发现繁杂而重复的劳动,加上与两位合伙人之间屡屡出现的意见分歧,让她理想的田园生活变得越来越远。

  她选择大量阅读来静心和自我更新。期间她阅读了《笔记大自然》和一些关于素描、水彩技法的书,重新开始以文字和绘画来记录大自然;阅读了《我的幸福农庄》,被其中亲近自然寻求疗愈的故事感动;了解了华德福教育,发现这种教育思想和自己心目中的教育理想;她还读了《走进园艺治疗的世界》和朴门著作《向大自然学设计》,更坚定了无论是生活、教育、养生、农业、建筑都要回归自然的理念。最后两本书,也影响到了曾老先生,让他也决心把归真园扩大成一个由学校、农场和养生院三部分组成的生态家园。2012年底,曾明和父亲把归真园搬到了闽清,在金沙镇和雄江镇分别租了一块10亩和一块40亩的地,租期均为三十年,我们造访的是前者,主要生产蔬菜,而后者主要生产稻米和杂粮。

  可以看出,对曾明来说,朴门并不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而是为实现早就存在于内心的生活理想,提供了一件工具。她如此精辟地定义朴门:“朴门不只包括农业,它教人用生态学的眼光来看待人类生活的各方面,看这些是否能够与它的核心伦理相符合。只是,农业是我们的基础。”

  酷暑导致蔬菜品种减少,不少会员叫停了送菜。“社区支持农业”理念好,但并不好做,它原本所包含的消费者与生态农民共担风险,以实现食品安全与农民安康的双赢局面的内涵,在实践中很少得到消费者充分的理解和采纳。从农场开车进城送一趟菜的成本是400元,必须送满20户才能回本,因此他们不得不统一暂停了配送。曾明说,下一步打算把农场的蔬菜生产包给一个朋友来经营,她和父亲只专注稻米和杂粮的种植,这样会省力不少,能腾出手来做自己想做的生活学校和健康服务工作。

  林红有这么个想法:未来借助协会的资源,把曾明培养成中国第一位拥有教师资格认证的朴门讲师。但曾明却似乎更想做她早就在酝酿的教育。在她的自然笔记本的一页上,写着她想在未来做的八类课程:“朴门设计”、“自然笔记”、“疗愈”、“音乐”、“英语”、“婚姻与家庭”、“乡村手艺”和“儿童教育”。

  相比身处农村的细雨和曾明,林红会更关注朴门可以为城市做什么。作为前工程造价咨询公司老总,她见过太多城市建设中的浪费和不合理。她因此经常与一些建筑师、设计师交流用朴门思想来改造城市的创想。比如用可食用的植物来作为景观绿化,比如发起城市行动,用简易雨水搜集和喷淋系统为盛夏的城市冷却两度。

  林红说,第一批PDC学员多来自农业和自然教育背景,而她希望未来有更多来自建筑、规划行业的学员,这有望给城市带来巨大的变化。

  林红对TED上一个美国孩子的题为“成年人应该向孩子学习什么?”的演讲印象深刻,大意是:孩子的天真乐观、对完美世界的憧憬,恰恰是成人的世界里十分匮乏的。她憧憬:如果用朴门的方式来建设社会,那么,古人的智慧又回来了,人和自然和谐的关系又回来了,人类的童心又回来了。